几步,眼前景象叫她连话都忘了怎么说。
映入眼帘的……确实是一棵树。
繁茂枝叶层层舒展,不?知在地底生长多少年,叶片绿得发黑,层层遮掩勾结。
但这棵树竟是倒着长的。
近乎要三人合抱的粗壮树根倒扎在墓室顶,头一直抬到不?能再后?仰,才能看见根须处虬结树枝扎根的地方并非泥土,却是静静流淌的河水。
河水漆黑平静,不?像是水,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悬在头顶,吸食尽所有光亮。
墓室阴暗,难见人影,唯有倒悬古树的叶片隐约透着虚幻朦胧的白色光芒,却不?觉暖意
底下一群人脸惨白,恰似一张张亮白光的树叶。
赵瑛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古树。
倒着、扎根在黄泉水中,她听见泉水中无数冤魂的哀嚎。
那棵树仿佛是活物,枝叶轻拂,无风自动?,拂出森森然碎响。
她止不?住地发抖。
面前没有恶鬼,亦无任何?血腥可怖之景,但她明白,自己已然看到了一生中最可怕的事物。
偏偏挪不?开视线,不?得不?一直望着,像被猛兽盯上?的猎物,除了发僵,什么也?不?会做了。
粗壮的树干上?渐渐凸显来一张巨大的人脸,闭目微笑?,慈和安详。
脸孔愈发清晰,枝叶有意无意遮在脸的上?方,乍一看像是眉毛和头发。
那张脸赵瑛再熟悉不?过,是她日?日?照镜时,镜中浮现的模样。
是她自己的脸。
眼睛慢慢睁开,黑珠儿逐渐向下转,看向下方惊恐的赵瑛。
对视上?的一瞬间,头脑里炸开惊雷,无数纷乱记忆涌现,亦有数不?清的吼鸣嘶嚎,从地狱中传来的魔音不?断剜入耳。
赵瑛感觉自己就像个还在不?断注水的封口小瓶,全身又热又烫得要炸开,唯有一处冰冷彻骨,叫她还能清醒。
她挣扎伸手去摸,用尽全身力气才将那块冰凉圆镜握在手心,这让她总算好受了些?。可她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她……不?对,她,他好像变成了一个男人。
男人?
或是男鬼?
幽绿烈火灼烧,同她样貌九成相似的男形恶鬼和风一样扭曲,嘶吼,灼烧于灵魂的烈火,永远不?会熄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