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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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久珹向来不喜盛事的场面，趁殿上气氛正好，偷偷带她离开正殿，跑到西宫的千鳞池去捞自元陵进贡来的金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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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棠西宫里有一方漂亮的白瓷口缸，正巧适合养这些稀罕的鱼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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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的手臂太短，只能扶着栏杆朝水下伸手，一时重心不稳，自栏杆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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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洛久珹翻下，洛久瑶毫不犹豫地伸手，拉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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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这样一同掉入千鳞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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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水很深，洛久瑶紧紧扣住岸侧的山石，腕骨因拉扯脱臼，却始终没有放开洛久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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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宫侍们手忙脚乱救上二人，洛久瑶已因溺水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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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后，洛久珹花了许久的时间练习，最终熟知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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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开始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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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湖水带着腐烂的气息倒灌在口鼻中，洛久瑶始终忘不掉那种无孔不入的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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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她真的折手折脚，真的已经在湖中死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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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洛久珹共同生活的那几年里，她曾怕黑，洛久珹便拿走了她满室的灯烛，她惧怕雷雨声，洛久珹便在雷雨夜晚遣走所有的宫侍，将她一人扔在空荡荡的寝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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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很强硬，甚至以极端的手段逼迫她面对恐惧的事物，唯独怕水这一件，他从未逼迫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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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久瑶终于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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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到，她好似再次回到了许多年前，五感也被封闭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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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伸出手，一只手却顺着她冰凉的指节，握紧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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