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幽台 第34节

可是离玉京最远的东海之滨！”姜洄不敢置信，“你是苏家的嫡女，父母最疼爱的明珠，他们怎么舍得你嫁这么远，怎么舍得你终身不回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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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我应受的。”苏妙仪抿了抿唇，握住姜洄的手，忍着哭腔哽咽道，“离开前，能听到你这番话，我已经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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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洄听出了苏妙仪话中的死志，回握住她的双手，惊慌道：“你不要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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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做傻事的……我已经做过太多傻事了。”苏妙仪挤出一个笑脸，“我只是要成亲了……有些害怕……我从出生起，便未离开过玉京，这一次能出去走一走，或许也是好事。外面的天地，不知道是不是像你曾经描述过的，那般广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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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仪。”姜洄哽住了喉，抬手帮她擦拭眼泪，“你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事，你告诉我，你若不想嫁给恭国世子，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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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仪轻轻摇头：“你不必为我费心了，这便是我应有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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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仪的目光远远地落在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暮光把远处的山峦漆上了淡金。她神色恍惚了起来：“郡主，你看，雨停了。这么美的登阳山，以后大概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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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苏妙仪失了魂的模样，姜洄心头一紧，攥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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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仪哀戚着垂下了眼眸，看向了窗畔娇弱的铃花，它们实在美丽，装饰了旁人的风景，却经不起一场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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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出身显赫的苏氏嫡女，是玉京贵族女子的典范……虽然不说，但我也确实以此为豪，自矜尊贵。我向来以为，贵贱有别，直到现在才明白……”她轻轻笑了一声，心灰意冷，“强权之下，皆是奴隶，我……也不过是一个体面一些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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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的马车在暮色中离开了畅风楼，姜洄心里空落落又沉甸甸的，她觉得自己好像刚刚寻回一个朋友，转眼便又失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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