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我要走了，则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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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亭宜怔了一下，差点脱口而出你要去哪里？可低头见身上丧服，没有问出那句话，只说：“愿君此去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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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诀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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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亭宜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刘从祁，袁纮的死是压垮他神智的最后一根稻草，全长安都知晓，向林怀湘进言对袁纮行笞刑的是刘千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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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袁纮在生命最后见了刘从祁，对他父的过往不咎。可袁亭宜做不到，他无法忘记父亲临死前的惨状，忘不了那血腥弥漫的尸身，他逃避害怕，那是他的亲生父亲，自小把他抱在怀里养大的父亲，不该死于佞臣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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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家中哥姐对刘家是恨不得满门抄斩。如此情况下，他更不愿见刘从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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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问我去哪里吗？”刘从祁哑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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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亭宜沉吟许久，躬身一礼：“刘郎此去蓬山万里，非人能得知。伏愿郎君千秋万岁与妻弄影庭前，琴瑟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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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与他断绝所有关系，还望他娶妻生子。刘从祁垂眸点头接连说了三个好字，他从怀里拿出一簿册递给袁亭宜，说：“今后世间再无刘从祁了，这是我父亲早年写传记的，我看过没有恨言，还有袁相与他早年在河西为官时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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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亭宜收礼站好，他蓦然一震，他对父亲的过往心动，但没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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曷日勒把册子放在池边的木栏上，看他须臾后，说了句告辞，不等袁亭宜回应转身乘着北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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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阳里，曷日勒远去不见踪影，袁亭宜在池边吹了许久的风都未挪步。严子善正巧在廊下看到了两人诀别的最后一幕，走过来蹙眉道：“他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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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亭宜嗯了一声，严子善担心袁亭宜闷在心里不痛快，斟酌道：“那你问他去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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