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娇 第19节

谢家已经败了，谢家人远在滇南生死不知，她谢蕴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依靠了，即便觉得委屈，即便觉得难过，也不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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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天，冬日的风锥子一样一下一下往骨头里钻，她抬手摸了摸胳膊，却不愿意回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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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殷稷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殷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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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一个宫殿，偌大一个天下，此时此刻，竟没有一处能让她栖身，让她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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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着黑一路出了乾元宫，没有目的地，她便只能一直走，走到没力气了才在一座偏远的宫殿里停下来，在寒风里靠着墙角坐下来，慢慢抱住了膝盖，将脸埋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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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能有这片刻安宁，可她却不能在这里多呆，她还得回乾元宫去，殷稷要她闭门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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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揉了揉脸颊，五年而已，等出宫就好了，等见到她的家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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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却仍旧还是烫了一下，她甩甩头不敢再乱想，起身摸着黑往回走，却不防备一出宫门，一盏灯笼竟然被放在宫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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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怔，下意识看了眼四周，却没瞧见人影，可她仍旧开了口：“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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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只有风声，隔了许久才有踌躇的脚步声响起，一人着青衫，披着兔毛大氅自角落里拐出来，端的是光风霁月，清隽如竹，只是他神情却十分复杂：“谢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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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怔住，她只以为是有人可怜她，却没想到会是祁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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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谢家家学名声在外，前来求学者不计其数，其中两人最为人津津乐道，一人如今登基为帝；另一人成了翰林院最年轻的学士，便是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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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翰林院是登天梯，大周开朝百年，七位内相皆出自翰林，他不只会是最年轻的大学士，还会是最年轻的内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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