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泡的热茶,听他絮叨这一年多不好堂的琐碎,街坊的冷暖。那渴望如此炽热,烧灼着他的喉咙。
然而,他脚下却如同生了根,牢牢钉在冰冷的阴影里。丞相交付的任务,那无形的枷锁和沉甸甸的隐秘,如同一道冰冷的铁壁,横亘在他与那近在咫尺的温暖之间。
他不能!
此刻的相认,只会将这小小的“不好堂”,将毫无防备的杜恒,卷入不可测的惊涛骇浪。
他只能像个幽魂,远远地、贪婪地汲取着这点滴的光影,将杜恒鬓角的白发、枫叶的低语、药香的气息,连同那湖边桂树的金黄与誓言,一并深深镌刻进心底最深处。
他最后深深地、贪婪地望了一眼。望那两株沉默的枫树,望那敞开的大门,望门内那个微胖、忙碌、鬓角已染霜痕的背影......
——那个将“苏凌在哪里,杜恒就在哪里”奉若圭臬的兄弟。胸腔里翻涌的滚烫几乎要冲破眼眶,最终却被他死死压下,化作一声沉重的如同叹息的呼吸,消散在背巷幽冷的空气里。
苏凌猛地转过身,黑衣袍角带起一阵微小的气流,卷起几片地上的残缺枫叶。身影决绝地融入身后更深的、迷宫般纵横交错的街巷阴影之中,没有回头。
唯有那两株苍劲的古松,依旧无言地挺立在“不好堂”门前,松针沙沙,仿佛在低吟着一段无人倾听的守望。
就在苏凌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如此决绝的离开之时。
“杜恒,今日生意可还忙得过来?就你一人支应着?”
一个清凌凌、脆生生的嗓音,如同珠玉猝然滚落石板,穿透沉郁的松荫与药香,清晰地撞入苏凌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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