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面,也甚是壮观。朝圣者感激涕淋,又恐惧殊甚,跪地不起,已准备好陨落于双龙之争中,却看身上虹影消散,皇帝解了龙身,俯身下拜。
安伯莱丽雅未戴‘血冠’,长发垂下,在夜中显漆黑,道:“许久不见了,大哥。恕我带走这不肖臣,以匡法道。”
克伦索恩凝视她月光下容貌,神色极复杂。安伯莱丽雅面色如常,又行礼,目光坦然,道:“父亲的遗骸,三十年我欲寻不见,如今终能还骨孛林,实乃大幸。还望兄宽恕我贸然来扰。”她言毕微笑,作揖道:“我将一如往常,祈望我们二地的安康,也冀望这诸水流转的顺遂。”
皇帝允随提米里斯而来的朝圣者进孛林城,只要克伦索恩愿接纳。他颔首而准,金眼深邃;三十年来第一回,孛林再开了城,入城人不走寻常路,乃走的是‘大公子’的龙身。惧而不上者叹息返回喀朗闵尼斯,一并带来了这故事。提米里斯当场落命,被皇帝口衔而返,据称当时他跪在克伦索恩脚下祈命,只听那男人叹息。
“你终于回来了。”克伦索恩手抱那骸骨,似怀抱孩童躯体,极轻极爱,道:“父亲。”
提米里斯瞠目结舌,喉出鲜血,塔提亚听闻大笑不止,全可想象这男人心底的绝望——克伦索恩出城,岂是为了救他一命!依她对他的了解,他纯是听了那话,即使不知真假,也心急如焚,想见那尸体一面。他是拉斯提库斯的首生子;那唯一一个受宠的儿子,和父亲感情极深。
那是开年的故事了。皇帝化龙而归,那岛上遭了海兽之灾,提米里斯死了,连理由也不用。他的孙女终于如愿得了颗龙心,喀朗闵尼斯群众知晓这故事细节,已是二月之后,朝圣者披星戴月回城之时。如此开门之运,这年似终究不是寻常一年。难道不是?
塔提亚把玩这想法,轻扣桌面,将眼从那蜥蜴标本上移开,看那海图,仔细描摹那行黑字:三十二年八月十九日。航线备用,足有六条之多,物资备算精确,船身设计不同平常,由海柳做成,耐火抗烧。群星汇聚,‘海渊’沉寂,就在这年的八月十九日。
——如果这甚至是真的。塔提亚抬眉,听见屋上走动,知是诗妲库娃出屋了。“塔提亚?”她叫。
诗妲库娃上了楼。塔提亚顿了一秒,闪电般出门,脚步极轻,若无其事,走到客厅,向上叫:“这儿。”
她声音懒散。诗妲库娃的脸从楼上透出来;塔提亚感奇怪。这老鬼脸上竟非厌烦,而是种极致的欢乐。
她瞳孔一缩。诗妲库娃兴高采烈地走下来,手中烟灰洒落。“我跟你讲……”她嘟哝道:“我能辞官了……”
塔提亚愣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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