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某种不解之言。她在屋外的石板上清洗衣服,天气晴朗,气息宜人,四周只有风声,她却忽生微妙感受,乃至回头四望,期许某人能以言语分担她内心忽生的怅然。这太难,因她从不曾有伴儿,也不知道这感情的名目为何。她将手没入水中,看自己的手指同水中银鱼浮现,指尖摩挲这黑色衣袍的纹理,感其孔隙颇多因此透气,又在出现的下一刻迅速合拢,密不透风如能防猛兽爪牙。她摇了摇头,眉头微蹙:这很神奇,但并非她所在意的。她滑过它,如在抚摸一个人的头发,一寸可感的肌肤。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不知为何。
她将这衣服晾在屋前:这个动作都颇费力。所有者身量太高,究其根本,他跟她的差别并没那么多(她的公狗是比母狗大一点。公虎也比雄虎大一点,但,再怎么说,远看就像是一样的),但在不可言说之处,比如她们的填充物,似乎让他看上去比她大了不少。她判断这可能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年纪也比她年长一些。她想起他的皱纹。
这是件纯黑的袍子。摇曳风中,如同一面黑旗,蒙蔽了她的视线。她回过头:那不速之客仍睡着。
里衣更平常些,同她的衬衣很像,但做工也显着更好。她对这两件衣服,一条裤子的做工大为吃惊——那一套内衣都是以她完全没法做到的精细工艺制成的。在很多方面,她都能自给自足,甚至更多时候她是为了照顾这些同她一起前来,没办法在林间独自生活的动物才忙上忙下,只有纺织这件事,她至今没有头绪,因此她穿得十分节俭,昨日那般大手笔可是十几年不见。
“我明白了。”她恍然大悟:“他一定是和我的母亲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那黑色的袍子如此说着。屋主倒掉了木桶里的水,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一天——她的母亲们来找她,给了她许多东西。她们都很高兴,欢谈许久,母亲们道:“你真的是个神女,女儿!你会说这样多的语言。”她说这是很正常的。她很高兴见到她们。
她们相聚了很多天,最末的那一天,众妇人显忧心。“她应该和谁回去呢?”“看看她的样子。这会是灾难性的。”“我不觉得她应该再出现了……对我们,对她,都不是好事……”
有人哭泣。“庸人自扰!”她的一个母亲说:“她的去向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于是她们问:“你想待在哪儿呢?你想跟我们一起出去吗?”
这话是决定性的,但她没有意识到。她整天在山林里散步,跟新认识的动物交朋友,所以当她们问起这件事,她就笑着回答了:“我想先留在这一会。”
众妇人面面相觑。“好吧。”她们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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