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同一个放弃了自己命运的暴徒离去,向南部的天地,背向月亮,她的心思无人可知;在地面,心思各异的后代对彼此漠然而视。兄妹浴血登台,笑容暗藏玄机,同胞团结又分离,喋血的目的永在变化之中。
毁灭将新生捧至他的面前。“克伦索恩,”他父亲颤声道:“救救她——救救你的——”
他说不出那个词。克伦索恩看着:他知道他会犯错的。他凝视他,张开了口。
“——我的妹妹。”他说,滴下一滴龙血,在她张开的口中。在她半睁的眼中,克伦索恩见到了那承诺的春天。但那会是——虚幻么?腐朽永不复还?
他无法思考。他看着她,一无言语。那就太残忍了——他后来想到,他们永远无法想象残忍的极限是如何。
他缓缓对她俯下身,握住她的手。
“欢迎来到‘黑池堡垒’,厄文公主。”他对她说:“我是克伦索恩,陛下的继承人,孛林的王储。”
父亲抱着她。她缓缓抬起头;在他最后的记忆中,他依然无法忘记,她是怎样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他好像又能听到她对他说,你好,宝宝……但这已经是新生了。他没有流泪;过去的已经过去。新的命运,新的轮回,新的斗争……
她伸出手。“你好,”厄文虚弱说,拉斯提库斯显得欣慰:“克伦索恩……”
征服者天马
Le cheval de Norndie(征服者天马)
这是第一件事:她是在一场狩猎竞赛中醒来的。她不知道她为何知道这是场竞赛,也不明白为何甫一睁眼,连五感都模糊,只身在片红云似的黏土尘暴中,她已知道了这是场狩猎——游戏——它们是同义词。她不知道,为何感光若灵返回身体的一刻,像那烧血而动的机器,熔浆里的火蜥,她已腾地而起,狂奔而出,不问原因。它只是这么发生了:她醒来,血液轰鸣,肌肉痉挛,身如影出,迅捷带云。
天空如那纯净之色交织的云图,反射镜光;余光中,她见到那游天使者血红的胯腹,似刀的狂蹄。地面遍布红色石林,追着她面目和形体都未知的猎物,她穿行其中;天马遨游其上,昂首嘶鸣。
是为降调,悠远诡谲,竟如长歌。热风割出盐汗,这嗡鸣号角,却似冷风降落,身处浑身沸血的狂热追捕中,她又好像奔跑在风流开阔的草地上,不为杀心,只为奔跑而奔跑了。
幻觉。石林变形,软化,腐烂,先前坚硬似矿,在她踏入一步时下陷坍缩。她险些摔倒,那草原变为流沙泥潭,她必须摈弃幻想,紧握身旁坚硬,手掌摩擦出血。血流滑落,她暂且止步,在蒸腾热气中看向前方,似那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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