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吠陀先安静道:“索乌吾师——不是您先背叛吗?在死亡和诱惑前颤抖,弃我们的原则,仅于真理坚固稳定的不懈追求于不顾。是谁先抛弃了我们在白屋中许下的诺言,只以天眼观照此事,去整合,命名,探寻,分类?”那手上的鳞片割断索乌的白发,使其有如柳条划过耳畔:“我们的命运,原本是最简单的,博物学家的历程。简朴,纯洁,有福。”吠陀先道:“是你们,老师,将它投入了战争之火中,赋予各物其品级,性质,高下。”他说完,索乌反不再伤感,面露慈爱的微笑,映照在他残破面容上,显诡谲可怖。如此,他缓缓抬起自己脱力的手,愿抚摸吠陀先的脸,而那年轻男人没有躲闪,任由他这样做了,其音声,似沼泽的哀怨之气,缓缓漂浮:“你还是个孩子,学徒;或者说,王子?——秩序无处不在,系统方至圆满。它就是一个圆,尽管你也许无法以眼穷尽,却也不可为天真而拒绝。否则,你冒险使星辰坠落,日月不升,潮汐停滞;这就是秩序和规则的伟力,因此,去尝试扰乱它,是使世界紊乱的大罪。——你已在这罪孽的笼罩中;你甚至饱含感情说出了这罪孽的名字!”他十足痛心道,手指收紧,在吠陀先面上扣下一道血痕:“——你的身生父亲!你难道为此骄傲吗,孩子?”他宣布道:“你与生俱来的诅咒,你的苦痛?”
起初,并无回应;没有身体的颤抖或情绪浮动的高浪。索乌酸涩的视线中只能见到学生恍如圣女石像的静谧之姿,侧脸向幽光,目视黑湖之水;像那湖水深沉的幽暗,漫长不声的异常,这惩罚亦深不见底,不可为那凡常因哭而泣的包裹;若人因其中深不见底的苦痛而呻吟,那么,如何想象他能够千万年,不知欢乐地跋涉其中。吠陀先的嘴角浮现一抹微笑,轻声道:“我提及我的父王,不是因为我为他的血脉骄傲,我师——我们的母亲。皆可作证,我们很难说是他的孩子,相反,是经由他的呼唤,我们母亲肉身的渠道,降临到地面,躁动不安的水火风木。在黑荔波斯,我长久梦到这些画面,我们若漂浮在天空的四角,冷眼注视其下万物,看见天际的红光,将要铺满地面。连魂灵也几乎无有,灭绝的天使朝我们降下了灵台,由此,我们才得此肉身。但,古怪的是,我们这冷漠的心,在得其肉身的瞬间,便被莫大的哀恸充满,毁灭者,和被毁灭者,融为一体,而所有清明,皆归为混沌。”这声音不免使索乌颇感朦胧,吠陀先的手又似乎音律那般齐整,始终抚慰,镇定他,最后,他说道:“在我漫长的徘徊中,我找到了白宫的残卷,意愿寻回那无感的智慧,然而,在白宫为火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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