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呼啸而逝,在其最后,安多米扬隐约记得她被迫停留在一静止状态,不可活动身体任何一部位,像熔炼的金线永久停留在器皿的表面。更早时的梦早已遗失在脑内的凹槽中,只有最末的一二视觉环境残有痕迹。红色——粘稠的红色铺满四处,当她在知觉的懵懂中颤抖四肢,她可感到那粘稠液体似蠕虫划过,其实质呼之欲出。这生命之液——何事决定它将生化为红色河流奔腾躯体四处?最终,红色,土壤之色,夕阳之色,海树之肉,同样是血液的承载,成为危险和警戒的标志。她平静地睁开眼,身体的每一寸发丝都不曾移动;她以那双标志性的家族蓝眼凝望将她唤醒之人,见黄昏之光洒落她充满无言诱惑和肃穆圣洁的眉眼。她坐在她床边,一身剪裁休闲的白裙落在她身上,露出骨相分明的肩胛锁。像管中窥豹,视线受阻,安多米扬在初醒的余晖中只见本就朦胧的上下之界随维斯塔利亚的手指接近更溶解压迫思绪,她偏头,皱眉,不喜这般不清晰的感觉。
“梦?”女人同她温柔道。安多米扬沉默片刻。她赤裸上身,可感一阵暖凉兼备的风灌入室内,抬眼望去,十窗九开,帘布浮动 ,海崖之外,黄昏相望。不知原因,她微直上身,与这景象久久对望,似看一本密文和密钥不相匹配,永不会告诉她答案的书。她对解谜游戏无感,如果不是厌恶,较之成就,她更多给她带来时间流失的胃危机。女人的手抚上她的黑发,重复:梦?
安多米扬点头,披衣而起。风吹起她的衬衣,使她如展披风;她系纽扣的过程蕴含某种匠人的细致和动人,微妙在于,工匠使技艺化作器物的魂魄质气,她在修炼自身。这八枚深紫的纽扣的每一枚都代表千锤百炼中的一笔关键,金光可见,她的精神落定,沉冷,直到那最后一颗,她扣上颈部,有如扣上锁甲,屋宇四处可自上至下的寒光沐浴她的面容四肢。此景非凡,去见证这冰梏火炼般的克制和残酷并显在这样年轻的肉身上,因此,当屋主,她的姨母入内时鼓掌笑叹,也是好理解的。“啊,小安多米,为何我看见你,你总似乎在为场战斗做准备?”声音从楼梯上方传来,安多米扬抬头,见诗妲库娃身穿便服,微笑走下,抬起右手:“不仅如此。我感到,亲爱的侄女,你不仅仅是进入一场平庸的战斗,而是无时不刻准备加入场华丽的剑斗,华彩漫溢,危机强硬,然而你执意要成为胜利者,使永世将你铭记……”
“夸张,但不乏准确,诗妲库娃阁下。”安多米扬身后的女人微笑:“您不这么觉得么?有时我们不得不稍显诗意,才能准确把握其实质……现实永远要求淳朴,然而遥远看来,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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