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但他断不能回过身去求证。“曾是鬣犬,”她在水中,将外裤也脱干净,仍到他脚边,欢快地唱起歌,声音嘶哑:“永是鬣犬。”他捂住胸口,最终,还是难以忍受,干呕一声。这声音似多少吸引了她的注意,使她偏头向他。他用尽力气,踉跄起身,走到树林中,忍着眩晕,在树荫下,等着那痛苦的过去;他坐在树下,闻着这两匹宝马身上散发的龙血香气,望着回忆中所见的无尽岁月,面露苦涩:看上去,似乎因他自童年起,就在‘回忆宫’中遍揽人在世所想的各类活动,其中这最基础,又为种种原因显隐秘的部分,虽在礼仪规章下逃离日光,总归难逃这昼夜无阻的天空上眼,该为他熟识,平常甚是轻蔑,叹息了。诚然,在那似乎遥远的过去,埋藏在童年寒流中的一只海燕总偶发低语,与他说:人不得不这样诞生,总归是十分遗憾的。像在说:人自罪恶中诞生,难逃罪孽。许多年来,他听着,不反驳;许多年来他在那一盏盏已死的窗棱前看着人的欲望和丑恶,人的误解和离别,含着不可见的眼泪。过了许久,仍然,现在,他垂下头,朦胧见从他头发上滴落的水流,他知道他从未习惯。他固然可以说,这是因为他生来致命的残缺——但为何不说这是残存的希望和反抗,对着那只掠过海洋的海燕,那将他埋藏地底的花匠,说,不……他尚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