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文眼角;女儿垂下了头,显若有所思,或心情纠葛,没有看他。这两个男人,血肉上的父子互相看着,达米安费雪不可不颤抖,拉斯提库斯只显得不快,尽管某一瞬间,那个不被他压抑的敏感男孩在心里说,是了。这个男人——这个可怕的男人在用这种严肃的表情掩盖什么,但大多时候,达米安费雪必须在恐惧上全神贯注。
“我知道你父亲来了,”他听他说:“——界内在哪儿?”
“爸爸——”他脱口而出,而此时声音如约而至。花园的尽头,大门所在处,一道光明的洪流倾泻而下;厄文从花影下抬起头,她看见一群垂首不见面目的侍从簇拥着两个人影从双开的门扉中走出。这两人的手臂彼此交缠在一起,但在这花影的照耀下她朦胧见到,她们之间遥远的距离。她的父亲于此,几是无意识将手放在她肩上;那向她们走来的是一对男女,手臂镂空,黑暗交汇其中,内有鸿沟,而至于,她和她父亲之间,由于他骤然生出的保护欲,像是将两人剥夺了此类身份,没有任何缝隙,亲密无间。——啊,她痛苦地对自己默念道,她不应该再想了。不应该再想。
“爸爸。”达米安费雪说,又转向右面:“大哥——啊,公主和陛下都到了,我正想通知你们——”
“没有必要——费雪,没有必要。”一声音道,含着笑意:“我能感受到。每当他驾临,林木呜咽,像有何种可怖之物,因这就是他的实际,不是吗?”
四人相互望着。说话人从宅邸走来,光明在于身后,直到这光明稀少的花园尽头。两个男人彼此望着:他们的情态有丝趣味盎然的截然不同。都很高大,客人还稍微高一些,但同主人相比,竟然修长的意味胜于强壮。他漫长,漆黑,光泽馥郁的长发垂至腰际,平添柔软的线条美,包裹那身体的曲线,长袍的弧度,面目英俊,但纤毫中皆透露一种阴森的深刻,明亮的柔软——千真万确,这种罕见的对比,使这两人面对面站着,令达米安费雪最为吃惊,因他对图形有无与伦比的敏感,对其中的情感更有言语难明的渴求:他的这两个父亲多么不一样,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假若不时常以那幽暗而可怖的神情包裹面相,拉斯提库斯的容貌几是可称优美的,极其秀丽,何以平日如此难以发觉呢?他的难以捉摸固然使人畏惧的理由,达米安费雪却没由来地感到奇怪——奇怪爸爸的手臂和躯干在此处宛如膨胀,饱含力量的球茎,在不协调的组合前堪堪停留;他面上的线条,清晰的胡须显出令人无言的粗犷和奔放,在头饰下极短的头发使他如披着铁甲,母亲,在他身边沉默着,显得柔弱而可悲。从上到下,每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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