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
“……温霓?”她皱眉,尚未问出口,便感一脚迎面而来,正中她鼻梁。这痛感非同小可,她勉力忍住,却不想石面崩断,使她向下飞落,她再伸手动腿,却未捉住石壁,而是人肉。塔提亚抬头,面有血污,狰狞万分。温霓猝不及防,失去平衡,向下跌来。
“克伦索恩!”她吼道,下落:“——跑!”
特里图恩大街至于梅伊森-扎贡前的最后一林道,马匹颓然倒下,将其上骑手也甩至其旁,这样多年来,许是第一回。层林掩埋月色,马匹抽搐喘息,瘫倒树旁,拉斯提库斯手捂嘴唇,胸口起伏,侧目望向那马匹,目光歉疚。
“父亲……”厄文道,下马欲相助,却目视两方,踌躇不能。这双方似都是她意愿相助却无能无力的,至于霎那她的目光中竟流露出一种绝望。“不。”拉斯提库斯低声道:“不。厄文。这不是你的问题。别看。”他半跪于地,黑血淤积身下土层,朝她轻挥手:“请。女儿。请转过头,我很快就好。”
他的声音哽咽了;他缓慢,几手脚并用地跪行到这奄奄一息,浑身燃烧他这腐坏之血的坐骑身边,俯身于上,在死亡降临前的短暂一秒内深沉,惨痛地感受它的挣扎和不可逃离之悲愤。如果这马匹恨他,意愿杀死他,他又岂有怨言?他以血喂养,浇灌了它,使它需比自己的同类狂奔不息快过百倍之精神,胜于疾风,不眠不休,又在此刻,当他过去的血燃烧殆尽之时,偿还了透支的性命,被死亡之重弩击倒在地。他俯首,跪倒在马身上,发出微弱的喘息,言语不可辨别,林鸟高飞之时,马瞳痛苦地收光,映照它们微弱的影子,而,再一瞬,所有的光影,所有的记忆和将来都消失了。他将自个的表情掩埋在发下,手将掌心握出血,不发一言,贯穿了这匹马的脑髓,结束了它的所有痛苦。
血洗刷着脑浆。他站起身,浑身沉重,感难以迈步。他垂头,看十步之外那拘谨,疲倦的身影,嘴唇颤动。他愿叫她,却忽失了勇气,手指抬放数次,方迈步向前,嘶哑道:
“女儿。”他呼唤道:“好了,结束了……别回头。就……往前走……”
她深吸了口气;她确实不曾回头,缓慢但坚实地向前去。他跟在她背后,艰难沉重,起初,几有些无法追上她的感觉,令他心生焦急。他劝自己这倒是应然的,不愿胸中那数久不闻的感情溢出,但眼眸中满是无法逃离的苦涩。“往前,”他虚弱道:“别回头。”他不愿让她见更多残忍了,然而,听了他的声音,她终于还是停住,似违反了一逃出生天的诺言,回了头:而她所见的残酷别无他物,仅有他沾满血污而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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