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草生得太险,我一不留心就踏了空,结果就这样了……”
“让我看看。”是沈弈的声音。
过了片刻,他应道:“常大哥放心,我自幼在边关长大,见多了筋骨伤痛,还有几分经验。你这不是骨伤,是伤了筋肉,卧床休息几日即可。”
青年稍松一口气,声音里仍有些犹豫:“非要卧床吗?”
沈弈:“当然,你的伤处肿得厉害,下床劳作的话,恐怕会变得更加严重,说不定还会留下病根。”
伴着两道话音,黎梨来到门厅,撑着木门,眯眼适应屋外的阳光,渐渐看清院子里的身影。
那姓常的青年撩起一条裤管,脚腕上肿了碗大的一个包,面上愁容遮也遮不住。
“小公子不知,我实在没法卧床……过两日便是缴纳田赋的日子,我得尽快将今日摘的药草卖出去,换些银钱回来,不然无法应对官差们的收缴啊……”
黎梨瞧着这房子的残破,对这家人的潦倒已有预知,但再一细看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沈弈显然也发现了问题:“可是常大哥……”
“我瞧你们屋角院落都堆着不少粮谷,应该足够缴纳一家人的田赋了,甚至还能剩下不少余粮才对,怎么你们日子过得这般艰难?”
青年苦笑着摇摇头:“以往桐洲受锦嘉长公主管领的时候,这些粮谷应对田赋确实绰绰有余,但如今……”
他叹气道:“扣去我与家中弟弟妹妹的口粮,还差上一大截呢,只能平日里再摘些药草,卖了填补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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