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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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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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繁忙的庶务里，他仍觉得像是未回京一般，泰半时间总忘了，他的的确确是要唤那人一声“嫂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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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底下人倒是自那日的喧闹中察觉了些什么，但见季钦没有旁的吩咐，自也会将那日的事烂在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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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算不得太平，京城起了几场风，落了几遭雪，死了几个人，抄了几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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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忙了一整宿，天亮时，季钦带着满身血气从城外乱坟岗出来，方进了衙署便得了侯府传来的讯：泰宁侯季源，他老子，让他回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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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季钦方除了大氅，手上的热茶刚接过还未曾来得及入口，一身元色衣袍煞气十足，若碰着个小孩怕要吓得其夜惊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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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送信的人见季钦这般模样，两股战战跪在冰凉的石板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实在是怕世子像拆大公子灵堂一般发落了他这倒霉又无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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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季钦只是轻轻放下手上茶盏，点头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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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自然是不敢问季钦到底回是不回，将话带到了便麻溜地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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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钦疲惫地向后依靠在官帽椅上，抬手捏了捏眉心，忍不住想：回京之后，情况与在边关之时，堪称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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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边疆苦虽苦些，累虽累些，但日日相交俱是过了命的同袍，虽也有官职高低，虽也有严明军纪，但休息之时坐在一处，却没人当他是小将军，只当他是好兄弟，当他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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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却摇身变成了天底下最大的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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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几日他大闹灵堂的事情已经在坊间传遍了，成宣帝也已知晓，但却权当不知，季钦见他这般态度，便也未对流言进行管束或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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