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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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张福全一把年纪，大半夜里领了皇命，张罗着一群小黄门，七手八脚，无比艰难地将季钦抬到了辇轿之上。好歹是出了内宫城，有了侍卫搭把手，顺顺利利地将人送回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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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院的西厢房已熄了灯，张福全想了又想，决定不在季钦的地盘上得罪季钦，听了府上的安排，将季钦安置到了他常住的东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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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便是除夕。周妈妈天不亮就带人起来张罗，整个泰宁侯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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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攸同着府上的文书先生一道在院子里写对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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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过年，他穿了季钦着府上绣娘与他备下的过节衣裳，绛红色的妆花补服，外头罩了一件银狐皮的大氅，帏帽上一圈雪白的风毛，与这一身华贵之间又添了三分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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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钦昨夜当真是醉得狠了，今朝直到了辰正才醒来，由着东厢房的丫鬟们上前伺候他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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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头昏脑胀，胃里翻腾的难受，早间只用了小半碗面，便撂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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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福泉浸淫深宫多年，那是一等一的有眼力见儿，一宿没睡，还硬熬着等到季钦醒来洗漱，用完了早点，才敲门进了东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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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使恕罪，”张福全行了一个礼， “昨儿个陛下交代您的事儿，还请您早些决断，也好让奴婢回去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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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钦手上捧着一盏茶，深觉脑袋混沌，很是想了一会儿才想到：在御书房时，成宣帝让他今朝将阮清攸赶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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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茶盏，手指不停敲着铺着锦缎桌布的圆桌，一身难言的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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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福全垂手立着，再不催促，但这样的静候于季钦而言却与对峙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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