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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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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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易过惯了天高皇帝远的日子，日日与同袍以兄友相称，出了边军大营便不怎么用这些一言有失便要叩要拜的虚礼，已看不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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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该说不说，他方才这一声确实是中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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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钦听了也十分安心，又是数月不见，外祖父身子骨却是一如既往的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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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易默片刻，再开口已无方才的气势，说话声缓和如同寻常老翁， “我黄土都埋脖子的人，便没你们想得那样瞧看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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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小子，我先答你，你莫以为因你之故让钦儿离了京城，丢了超一品的帽子就是你的错了，你也莫以为他娶一房男妻是多荒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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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攸怔愣，抬头，讷讷：“林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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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易接着说：“一者，钦儿的一身骨头比玄金还硬，他既有满身带兵打仗的本领，便就该来戍边卫国，而不是整日在京城同人玩心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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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者，人活一世，便子孙曾也绕膝，未曾到老则就不知终景。妻房男女，后代有无，都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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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钦听了这话，心里头难受极了，外祖父与外祖母伉俪情深，但外祖母体弱，早早撒手人寰，后来是母亲，舅舅，俱也走在了他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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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父当年如何享受到儿女绕膝，娇妻相伴的好处，现在便是承受了如何百倍千倍的寂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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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的话已点出来了，若真要早早失去，那莫如从来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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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阮清攸也听出来了话外之音，再抬头，已湿了眼眶：“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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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完这声，后头的，他却不晓得该如何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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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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