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道:“你们死到临头,不好好哭一场,却在这里嘀咕什么?再嘀咕你们也是死定了!我们大王还真没有将要杀的人再留下来的习惯!”致庸道:“茂才兄,看样子他说的不是假话,就是午时三刻再杀,我们也没多少时间了。多年以来,我就想等我闲了,万事不关心了,好好地票他一出戏。”茂才叫道:“好,东家,我来跟你串戏。”“咱们来一出秋胡戏妻,如何?”“就是它了。”“我是秋胡,你是秋胡之妻罗敷女。”“现在就开戏?”“现在就开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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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以后,致庸还会想起这一次离得最近的死亡。他常常会讲述这个故事,用各种方式讲述,讲述给睡在他身边的女人,也讲述给他搂在怀里的孙儿。而在老年以后的多次讲述中,故事渐渐褪去了原来的色彩,变成了另外的一个样子。也许故事还是那个故事,但故事的情节、气氛甚至它的意义都完全不同了。至少,它不再像茂才后来认为的那样,完全出于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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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谁都没有想到,他们最终是被刘黑七带人救下了。刘黑七当日一别,果然投奔了太平军,不过几十日,因其骁勇善战,很快升至队将。武昌城本是官兵和太平军激烈争夺的地方,此次失守之后,刘黑七奉命带着自己的一队人马杀过来哨探,伺机取城,却意外地发现了被绑在杀人桩上的致庸和他的茶船队。刘黑七一番合计后决定毅然出手,救人夺城一箭双雕。而这一时刻,正是致庸和茂才开唱秋胡戏妻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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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致庸唱道:“秋胡打马奔家乡,行人路上马蹄忙。坐立雕鞍用目望,见一位大嫂手攀桑。前影好像罗敷女,后影儿更像我妻房。本当下马将妻(呀)认,(白)不可!(唱)错认民妻罪非常。”茂才喊了一声:“好!”致庸向茂才示意:“茂才兄,该你了!”念白:“大嫂请了!”茂才将嗓音拿捏成女声道白:“呀!”唱:“耳旁听得人喧嚷,举目回头四下望。桑园之内无人往,见一位客官在道旁。”那帮看热闹的匪徒纷纷围拢过来,大声喝彩:“好!”致庸也跟着叫了一声好,学秋胡:“大嫂请来见礼。”茂才学罗敷女:“这位客官,敢是失迷路途了不成?”致庸学秋胡,却改了词:“阳关大道,岂有失迷路途之理。只是路过武昌,被一伙小匪拿住,你我英雄一世,没想到竞死在一伙没名堂的小匪手中,真真气杀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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