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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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人擅水战，待我军船靠岸边，万箭其发，我军船身浩荡反而首尾难顾，一时间，耳边只闻哀声遍野。我扯过军旗，凌空踏步，挥开数枝箭簇，一边救人，一边巡逡完颜亮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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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板之上，人推人，人挤人，盔甲成为累赘，头发沾了汗水阻挡视线。在这人群之中，我与他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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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他身边一定不会乏人保护，但我心急如焚，仿佛有什么由内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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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之间，一只手突地伸来拉我向旁一避，我头一歪，一只箭将将从背后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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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低低地说：“小心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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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神一震，这个声音。蓦然回头，那双眼睛孤傲茫然，正是完颜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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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好兵。”他牵起唇角，鼓励微笑，他问：“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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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并没有认出我，我舒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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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海茫茫，你杀我戮。我与他，四目交递。他满面灰尘，染出鬓角成霜。但是这一刻，他抓着我的肩膀，我拉着他的衣服。有某种东西，宛如血液，正在我体内灼热流动，像要建立某种新的联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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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使命，就是保护你。”压低声音，我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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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没有压低的必要，此刻声音喑哑，连我自己也听不出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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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笑，转身挥开手中大旗，有我在此，谁能伤害我的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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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你是英雄还是枭雄，管你是名君还是乱臣。你就是你，在遥折心中，你一直都是你。不管你是白衣卿相，还是龙袍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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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或许距离生死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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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不爱，都已经恍若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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