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经常有某种东西驱使她忧喜交织地注意并记住每分钟所发生的小事,作为他走后的回忆;在未来漫长的岁月中一有闲暇那些事情她便会去细细玩味,并从中吸取安慰——比如,跳舞,唱歌,嬉笑,给艾希礼拿东拿西,预先设想他的需要,陪他微笑,静静地听他谈话,目光跟着他转。使他挺直身躯上的每根线条,他眉头的一颦一蹙,他嘴唇的每一颤动,无不深深印在你心上——因为一星期匆匆而过,而战争却要永远打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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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嘉坐在客厅里的沙发椅上等着,那件即将伴随他远行d的礼物放在膝头。这时艾希礼正在跟媚兰话别,她祈祷着他会一个人下楼来,那时天赐良机,她就可以单独跟他待几分钟了。她侧耳倾听楼上的声音,可是整个屋子静悄悄,静得连她自己的呼吸也似乎响亮起来。皮蒂姑妈正在卧房里趴在枕上哭泣,因为艾希礼半小时前就向她告别过了。从媚兰紧闭的卧室里没有传出什么喁喁私语或嘤嘤啜泣的声音。思嘉觉得他在那间房里已待了好几个小时,一直在恋恋不舍地跟媚兰话别,每一分钟都只有增加她的恼恨,因为时间溜得那么快,他马上就要动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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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复想着自己在这个星期里心里要对他说的全部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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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说啊!而且她现在觉得或许永远也没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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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尽是些零零星星的傻话:“艾希礼,你得随时小心,知道吗?”“不要打湿了脚,你是容易着凉的。”“别忘了在衬衣底下放一张报纸在胸脯上,这很能挡风呢,"等等,不过还有旁的事情,一些她要说的更重要的事情,一些她很想听他说出来的重要得多的事情,一些即使他不说她也要从他眼睛里看出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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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有时间了!有那么多的话要说!甚至仅剩下的短短几分钟也很可能被夺走,要是媚兰跟着他走到门口,到马车跟前的话,为什么她在过去一星期里没有创造机会呢?可是媚兰经常在他身边,她的眼睛始终爱慕地盯着他,亲友邻居也川流不息。从早到晚屋里没断过人。艾希礼从来没有在什么地方一个人待过。到了晚上,卧室门一关,他便跟媚兰单独在一起了。这些日子,除了像哥哥对妹妹,或者对一个朋友,一个终生不渝的朋友那样一种态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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