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的阵痛更厉害了。思嘉悄悄用海绵给她揩脸,但心里十分害怕。老天爷,看来在大夫到达之前孩子就要降生了!这叫她怎么办呢?对于接生的事她可一窃不通。这正是几星期以来她一直在担心的紧急关头啊!她一直在指望着百里茜来应付这个场面,如果到时找不到大夫的话。百里茜在接生方面是个行家呢。她说过不只一次了。可如今百里茜在哪里呢?她怎的还没回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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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大夫也没来呀?她又一次跑到窗口去看。她仔细一听,突然觉得好像远处的大炮声停息了,或者,这只不过是她的想象?如果炮声已经更远,那就意味着战争已更加靠近琼斯博罗,意味着——终于她看见百里茜沿大街匆匆走过来,于是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这时百里茜也抬头看见了她,她正要张嘴叫她。思嘉看见那张小黑脸上一片惊慌,生怕她喊出可怕的消息来吓坏了媚兰,便赶快将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作声,然后离开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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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打点凉一些的水来,"她俯视着媚兰那双深陷的黑眼睛,勉强微笑着说。接着她急忙出来,小心地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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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茜气喘吁吁地坐在过厅的楼梯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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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琼斯博罗打起来了,思嘉小姐!他们说咱们的军队快打败了。啊,上帝,思嘉小姐!要是北方佬到这儿来了,咱们会怎么样呢?啊,上帝——"思嘉一手把那张哭嚷的嘴捂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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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嚷了,看在上帝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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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如果北方佬来了,他们会怎么样呢——塔拉会怎么样呢?她极力把这个念头推到脑后,尽可能抓住当前这个更为迫切的问题。要是她还一心去想那些事情,她就会像百里茜那样嚎叫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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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德大夫呢,他什么时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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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压根儿没看见他,思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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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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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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