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远明也鬼使神差一般转过了头,两人打了照面:“薛兄,好久不见。你我以前是同窗,实在不应该生分”薛从被人拉着,落了座。他看着侃侃而谈的潘远明,以前,他觉得潘远明是春日里刚冒出的翠竹,现在,竹子被人横刀断了。他没听见竹子断裂的声响,却看见了断竹发黄的叶子。后来,他们又走动了起来。但喝的不是五婆粗粮的桂花酒,是顶顶好的清露酒。清露酒清爽,好入口,一碰着嘴唇自己就滑进了肺腑,烫得他生疼。春去秋来,潘远明胖了,颇有一种富户到中年,余粮在腹中的奢靡味道。他官职也快追上他了。再后来,不提也罢。总之,他和潘远明是彻底决裂了。那日的泉州天空是晴的,但是没有太阳,阴恻恻的,惹人烦躁。他们就顶着这样的天,一同站到了徐文良身边。潘远明彻底成了另外一个人,他给姓徐的献策,好叫那徐文良折断了百姓的脊梁骨,徐文良两眼一眯又在里头敲出三斤骨髓,血淋淋地吃上,一口又一口。薛从看着潘远明,脊背发凉。他忽而觉得,自己惦记的那点旧情像是一本笑话,他随手一扬,将笑话丢了。一日日的,两人针尖对麦芒,恨不能当场掐死对方。可是,真的等到有一天,徐文良身边只有他一个人时,他心头有些地方落了空。年少不可追,他的孩子都快有比他高了,万事都要先紧着家里头的。但有个念头横在他心里,叫他动一下就疼一下。徐文良该死!烛火噼啪一声,爆了灯芯。他的眼睛澄明回来。薛从藏起眼中的恨,将金镯子放回桌上,缓缓道:“不错,我原本是想助你一臂之力,可如今看来……”他顿了顿,难免惆怅:“云小姐,你输了。”云舒然却是笑了,隔着昏暗的灯,薛从看不真切,这女子不像他也不像潘远明。她是后宅女子,却能正面迎上徐文良,结结实实地过了招,将那姓徐的击退两步。可惜了,也就是两步。如今她是要输了。自己得另寻机会。“薛大人此话何意?”薛从叹了口气,一口气叹出了他十年光阴,脊背往下沉了沉。“京里来了密信,要徐文良抓你回去。”他看了眼云舒然,女子脸上没有波澜,像是要抓的人根本不是她。“你走吧,快些走吧。盐引的事情,我替你摆平,好好的一个姑娘,别死了。”云舒然的桃花眼眨了眨,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用盐仓来试我深浅?”薛从没有说话,那就是承认了。云舒然走近了些,看想薛从的目光多了尊敬,她缓声道:“薛大人,若我告诉你,我带来的根本就不是盐,你又做何评判?”“你说什么?”薛从眼睛微睁,他真的看不透这个花信年华的女子。云舒然把桌上的桌子拿起来,妥帖收好。遭遇劫匪后,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