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重访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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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刃砍在理奇刚才坐着的长椅上，将长椅劈成两半，露出白森森的木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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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奇躺在那里，扭动着身体，沙土从脖领、裤子灌进去。那里就是保罗，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一个蜷缩在沙土上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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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向他迈近一步，那只黑色的靴子落地的时候，地动山摇，扬起一阵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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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奇翻了个身，挣扎着站起来。他还没站稳，撒腿就跑，结果又扑倒在地上。他看见远处的汽车还像平日那样悠哉悠哉地来来往往，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好像车里的人谁也看不见保罗。班杨复活了，从基座上走下，用它的巨斧在谋杀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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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被遮住了，理奇躺在巨人的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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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爬起来，甩开臂膀飞奔而去。他听到身后那可怕的低语声越来越响，压迫着他的皮肤和耳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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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摇晃。理奇的牙齿磕碰在一起，像地震中瓷盘子撞击的声响。他不用回头就知道保罗的巨斧深深地砸在身后的人行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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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出巨人的身影，忍不住大笑起来。呼味呼味喘着粗气，肋下又感到一阵剧痛，这才敢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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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保罗班扬的塑像，站在基座上，肩上扛着斧子，仰头看天，嘴边挂着神话英雄的乐观永恒的微笑。被劈成两截的长椅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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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巨人保罗的大脚踏过的地方平整如初，只有理奇滚落的地方有些擦痕，当时他——（正躲避那个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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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做梦。水泥路上没有脚印，也没有斧子砍过的痕迹。四周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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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理奇的声音还有些颤抖。接着他满腹狐疑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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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里多站了一会儿，等着看看那尊塑像是否还会再动——也许眨眨眼，也许把它的斧子从一个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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