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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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来走向窗边，从六层楼上向下看大楼的停车场。罗格亮黄的本田车已经不在了，他已经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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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烦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静心听了听，伍尔克斯广告的办公室非常安静，这也是下班时间商业区惟一的特征，一种不约而同的宁静，甚至连看门老人斯蒂格迈耶先生在周围转悠的声音也没有。他看来必须走了，他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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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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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它突然来了，那是一种哀号，是一种脚被砸烂的动物发出的声音。停车场上的汽车变成两重，三重，在他泪光中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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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难道就不会疯？他为什么就他妈的这么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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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荒唐、古老的话钻进了他的脑海：被女人抛弃了。他想，我被女人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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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号的声音继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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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屏住喉咙，但没有用。他低下头紧紧抓住窗下齐腰高的对流器铁花格，直到手指发疼，直到那些金属片啪啪地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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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了多少时间？泰德出世那天他哭了，那是一种解脱的哭泣。他爸爸去世时他也哭了，老人家是在一次大面积心肌梗塞后，又和命运残酷地战斗了三天才撒手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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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他十七岁，那些眼泪，就像现在，痛苦地流出来，像在流血。但十七岁的人更容易流泪，十七岁，你还会时不时地要面对生活中的泪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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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止了哀号，心里想，过去了，就在这时，一种低低的哭喊从他身上渗出来，一种尖厉、振颤的声音“这是我吗？天哪，是我在发出这种声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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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顺着他的面颊流下来。又一声撕心的声音，又一声。他紧抓着对流器铁花格，放声大哭起来。\n\n\n\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