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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也因为十分宝爱人类,所以我不希望我们自己也变成牛。等到牛能开始反抗,心中生出反抗的情绪,或等到它们现在任性的样子,现出较不服从的样子时,我就要把它们称做有人性的动物了。我以为一切独裁制度,都是不对的,这理由是一种生物学上的理由。独裁者可以跟牛和睦相处,却不能跟猴子和睦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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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我从1920年后,对于西洋的文明已经减少了尊敬。我过去对中国的文明总感到惭愧,因为我觉得我们还没有创造出一个宪法和公权的观念,这是中国文明上的一个缺点:我始终相信建立一个共和或君主的立宪政府,是人类文化上的一种进步。可是现在西洋文明的发祥地,我居然也看到人权,个人自由,甚至个人的信仰自由权(这自由权在中国过去和现在都享有着)都可以被蹂躏,看到西洋人不再视立宪政府为最高的政府,看见尤里波第型的奴隶在中欧比在封建时代的中国还要多,看到一些西方国家比我们中国只有更多的逻辑而缺少常识,这真使我暗中觉得欣慰,觉得中国是足以自傲的。现在我除了将中国人观念中人类最高文化的理想表现出来;把那个中国人理想中的听天由命,逍遥自在的放浪者,流浪者和漂泊者表现出来之外,我还有什么更便当的制胜良策呢?西方可也有这么一个势均力敌的良策吗?可也有什么东西足以证明它的个人自由和公权学说是一种严肃的健全的信仰或本能吗?这种信仰或本能可也有充足的活力,在今日那些炫耀的,穿制服的,同式同样的工人消灭了之后,使思想的摆子摆到另一方向去吗?我试目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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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个人自由的传统怎么会消失,摆至在今日为什么会摆到错误的方向去,这是很容易明白的。这里有二个原因:第一是由于现代集体经济运动的结果,第二是由于维多利亚时代中叶的机械观念的遗传。在今日的各种集团主义——社会的,经济的,政治的——方兴未艾的时候,人类似乎是自然而然地放弃了他的反抗权利,忘掉了他个人的尊严。当经济问题和经济思想占了优势,遮蔽了其他一切人类思想的时候,我们对于那种较有人性的智识和哲学,尤其是关于个人生活问题的哲学,便完全不加理会,而淡然置之了,这是极自然的。一个患有溃疡的人时时地想他的胃疾,一个社会有着经济病弊时,永远是经经济的思想纠缠着,结果把我们自己完全忘记了,几乎记不起还有个人在过去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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