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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车大厅的人很多,彭西南站在我的身后,皱着眉头扯了我的袖子,小声对我说了句什么,但周遭太吵,他的声音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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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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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不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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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火车,他帮我们提着行李,在车站工作人员的阻挠下还是跟着我们挤上了火车。这辈子我从没有见过他这么狼狈:白衬衫已经被汗水湿透,上面还有一些不明污渍;头发也是湿湿的,黏在额头上;脚上的黑色皮鞋不知道被谁踩出了印子;就连一直很严肃的脸这会儿也挂上了讨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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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样子的他,真心让我觉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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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说:“你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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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他用力拍了彭西南的肩膀,在别人的数落声中说着“借过,抱歉”挤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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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西南把行李放好后没有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郑重其事道:“谈夏昕同学,我觉得你对老师有些过分了,他这么关心你,你怎么能这样!”我和彭西南是初中同学,我们初一初二的语文都是他教的,虽然现在不是他的学生,还一直叫他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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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恼,却又说不出为什么,只好瞪了彭西南一样,扭过头看着窗外生闷气,等着他来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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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片兵荒马乱,我一眼就在月台上找到了他的身影。他站在人群中不停地张望,似乎在寻找我的位置。我不想他看见我,但当看到他的目光掠过我朝左望去时,却又莫名地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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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台上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几个孤零零的影子,他还在找。直到火车开动,他都没有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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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窗上努力往后望,他的身影慢慢倒退,越来越小,很快就剩下了一个小黑点,最后连小黑点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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