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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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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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和她之间有某种神秘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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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鱼吐泡一样，把这三句话一句一句吐出来。他的脸被海水的反光映照得如同岛屿和陆地，不像一个人，而像一具奇怪的植物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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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上你姨妈了，嘿，不可思议吧，在我们这个年纪，还有如此惊心动魂的爱情。我知道，我知道她是我的病人，可是，这并不妨碍我们恋爱啊，她很可爱，就像17岁的小姑娘一样可爱，实际上，她一生都活在这个年岁，她从来就没长大过。她是如此单纯透明，在健康人中间，已经找不到像她那样纯洁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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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大夫的一席话，说得乔伊目瞪口呆。她原本已经猜到了他们之间超越凡俗的危险爱情，但没想到冷大夫如此坦率，连个弯都不拐，一下子就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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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眼前出现了大面积的海水和鱼。她脸上的精致妆容包裹着她，使外人很难看出她的表情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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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变得有些傻了。这世界越来越看不明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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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和冷大夫的另一次谈话，是在消毒水味儿极浓的医院里进行的。一切都被染上了白色，冷大夫被包裹在白大褂之中，口罩捂得严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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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时有手拿针管的护士在屏风外面走来走去，白屏风上投下了她们的影子，有时浓，有时淡，有时一晃而过。在这种氛围里，乔伊有些紧张，上次在海洋馆跟冷大夫见面的情景，就像一个梦一样，他们从海洋馆里出来，天已经黑了，冷大夫说过的话，在黑夜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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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儿不承认她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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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承认不承认，那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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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她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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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她愿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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