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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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神色沉静，不知道想些什么，半晌，主动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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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身上还穿着人家的外套，林简破天荒地回了一句：“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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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让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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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简听得出这话是什么意思，转过脸，却又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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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独自沉默着，过了一会儿，伸手拉过旁边另一个蒲团，在小孩儿身边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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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谁也不吭声，就守着一盆将灭不灭的火取暖，离得近了，热气腾上来，林简又开始昏昏欲睡，眼皮有一下没一下的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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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旁边的沈恪忽然说：“困了就回去睡，我替你守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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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句话正磕在了林简昏睡的那个临界点上，一晃神的功夫，孩子激灵一下又精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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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简没回应，只是伸手够了一叠纸，扔进火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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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却从这个“扔”的动作中，看出了“不”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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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深夜，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儿，守着一盆火三根香，竟也就这么挨过了大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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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半夜，林简实在撑不住，坐在蒲团上蜷着腿睡着了，沈恪之前做设计赶图熬大夜成了习惯，两杯特浓能吊一个通宵，想到天亮之后的事，他本来酝酿着要不要先问问这孩子的想法，一转头，就看见林简缩成那么小一团，脑袋埋在胳膊里，就着这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自我防御姿态，睡得正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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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刚刚打好的腹稿只能作罢，转念一想，问也没用，无论这孩子愿不愿意，恐怕都不能改变林家人非要将他推出门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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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暗自叹了口气，在香台上的香马上要燃尽的时候，取三根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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