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身体孱弱,可神色坚决,撑在桌前,以免自己腿软摔下。
“没错,我就是想杀了他,但是为何我想杀他就是罪,就是该受腰斩的重罪?
邵梵,我在审讯当晚,对你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们道不同,志不合,不能为伍。如今我成废人,没了利用价值,你们随时都可以丢掉我,宇文平敬随时也都可以除我,而我为何不能谋划一场,尽人事听天命?
明明是你们夺位害我至此,却将我当成加害者,你们成了受害者,在我眼中何其可笑?你以为,在你囚我之后给我一颗甜枣,几句软话,一碗冰沙,我便得转头倒戈,放下立场?
你以为,你喜欢我,我就会喜欢回去?
你要当局,我要是非。
你既然已经猜中我的心思,就该让宋清来招供我,让她说出串通是我,让她说出谋划是我,然后按照弑君之罪将我腰斩,一了百了。我不会停,除非我死了!而你的怜悯,我从不想要。”
邵梵手中与额上青筋全然暴起,目眦欲裂。
他努力压抑住自己失律的呼吸,听着外头的大雨,却觉不够鸣厉,灯笼被狂风吹下地,砸在泥面上成了烂纸。
树影尽数混沌、狰狞,一种心被狰狞的荆棘与尖刺钻空了的尖锐疼感往身体里咆哮,疯狂涌入,比以往每一次这样的互相伤害后都要更甚。
他觉得,他不该要去尝试。
靠近时,越甜。
背离时,就越痛。
本是走无间道的人,为何,他要去执着守她性命, 守住这一轮高寒的月亮,放下屠刀,只为奢求路上那能存的一点点光。
他能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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