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他压紧的外衣里伸出一只手,靠近他的脸,又有点犹豫,似乎立刻就要缩回去。
邵梵察觉她的意思,俯下身来,“指南鱼不行,我的话,你想摸就摸。”
“傻啊?”
赵令悦酸着鼻头摸上了他的脸。
手下是被风吹得粗糙的面颊,而后是坚硬的鼻骨和眉骨,眼角的那颗泪痣,再便是碰到了,额侧那道细细的疤痕,那处肌肤鲜少有外人触碰,微微凉的指尖似月光,抚愈在他曾经的疼痛和不堪的童年上。
“那年你才八岁吧?”
“嗯。”
赵令悦有些不敢动,“当时疼吗?一定很疼吧。”
他抓住她的手牵在自己唇边蹭了蹭。
“我皮糙肉厚,也不是很疼。”
逃亡路上身体所受的伤害,跟他亲眼看着母亲被埋的心伤来比,又能抵上几分?这么一算,那几铁锹下去,便不能叫疼。
赵令悦垂着眸,眼眶中有些晶莹,随着身旁的篝火荡成一片萤火虫般的碎金。
他不想她如此,便握着她的手,告诉她,“已经过去了,不关你的事。”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者是将来,他也从未因赵洲的所作所为迁怒过她,“你当时方出生,很多事情你没法亲眼看见,也没法亲耳听到,自然不知真相。”
“可是我的爹爹知道啊,那他为何不早告诉我?”
她含泪望向他。
这是她第二次问出这句话,第一次是在驿馆中手脚长满水泡时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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