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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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微碾死他们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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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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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秘书自信地离开，一天后，又来找他：“考虑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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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为复原的回忆蒙上一层黑白滤镜，世界没有色彩。钟慎半醒不醒的意识犹如游魂，从上帝视角看着，十九岁的他站在一片昏暗里，当时尚未磨平的棱角让他眼里充满忿恨，他厌恶那个素未谋面的“奚微”，但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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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想跟他本人谈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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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秘书说：“算了吧，他忙，没心情搭理小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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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钟慎再三坚持，张秘书可能是抱着临死之前给他吃顿好饭的心态，满足他的要求，给奚微拨通电话说：“奚总，那个钟慎，他想跟您亲自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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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说完，电话那边的男声已经不悦：“我养你干什么吃的？”冷腔冷调，锋芒外露。看得出张秘书是真怕奚微，立刻道歉，恭敬地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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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了吧？”张秘书默认钟慎已经同意，教他规矩，“以后你在他面前说话也要小心，他讨厌话多的人。万一惹大少爷不高兴，吃苦的不只是你，还有你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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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慎没有拒绝的余地，不同意也只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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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母亲还没出院的那天，他就被送到了奚微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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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的世界里暴雨倾盆，车轮辗过马路边零落的花叶，疾驰向一个他无法预见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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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张秘书警告：“别丧着张脸，你不会笑吗？”见他不配合，无语道，“行吧，现在不笑没事，待会儿到他面前必须得笑，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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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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