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缠春山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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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殷芜睡得也不安稳，她一翻身就会碰到耳朵，接着便疼醒，天快亮时才终于睡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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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的少女眼角微红，浑身散发着可怜和娇气，为了戴上那一副耳坠子，多遭了不少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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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息用指背碰了碰她的脸蛋儿，滑腻柔软，怪可怜的，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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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余衡派程弘来请百里息，说是有一批好货，请他去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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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芜在家闷了几日，实在是没趣儿，便央求了好一会儿，才如愿跟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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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弘见两人是一同出来的，神色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醒道：“那些奴隶养在郊外的一个院子里，院子……不是很整洁，夫人可要有些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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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奴隶从几岁开始，便圈养起来，跟牲畜一样吃睡，这些曹詹同她说过，殷芜也是有准备的，只是等亲眼看到，还是胸腹翻搅险些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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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院子四面都是没窗的房间，每个房间里都住着二十多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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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弘在前面带路，引着他们来到门口，殷芜便闻到一股馊臭的味道。程弘指着里面衣衫褴褛的少年，献宝似的道：“公子您看，这些奴隶都是余大人特意挑选出来的，各个身强体健，很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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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又指了指墙角的少年，喝道：“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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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瑟缩了一下，连滚带爬地来到门边跪下，程弘垫了个帕子捏住少年下颌，笑着对百里息道：“您看这牙口，身体好得很，一点毛病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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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人，不是牲畜，却活得连牲畜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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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眼中没有悲戚，没有仇恨，只有浓重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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