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茗匆忙地和卢诗臣告了别——不只是急着去看父母的情况,更是想要逃离某种难以名状的事物。
“松茗。”
在李松茗下车之前,卢诗臣突然叫住了他。
李松茗刚刚将安全带解开,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听见卢诗臣的声音,他回过头来,看着卢诗臣。车内昏暗的光线中,卢诗臣的脸变得有些模糊起来,那双眼眸也如云遮雾罩一般让人无法看清楚其中的任何情绪。
“这些天来很谢谢你。”卢诗臣对他说。
“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是我应该做的,那天如果我提前告诉你,凌思也许就不会……”这听起来像是再寻常不过的道谢,但是——他和卢诗臣之间有如此生疏吗?
车窗外的阳光照了进来,李松茗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被炙烤着,而卢诗臣还隐没在一片晦暗的光线之中,阳光将车内地空间泾渭分明地切割成了两半,光与暗的交界仿佛成了李松茗和卢诗臣之间的难以跨越的沟壑。
“不是你的错,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怪到你的头上,凌思的车祸和你没有关系,”卢诗臣打断了他的话,“不要责怪自己……松茗,任何的事情都不是你的错。”
即便卢诗臣如此说,李松茗并不觉得释怀,内心反而更加惴惴,卢诗臣的话说得太过于斩钉截铁,不像是宽慰李松茗,更像是为接下来的某些话或者某些事做铺垫。
车厢里静默了片刻,是一种极其广袤的静默,广袤得李松茗想要逃离,却又似乎无处逃离,他按着门把手的手用了力,准备打开车门,近乎有些慌张地和卢诗臣说道:“我先下车——”
“李松茗。”李松茗的话音未落,便听见卢诗臣再一次叫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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