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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后那道门合上的刹那,赵霓裳压抑于人前的情绪,便彻底决堤。悲伤与怒火,一并将她点燃,在声嘶力竭的宣泄里,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推倒在地!
她颓然坐倒在窗前,抱膝埋首,把自己蜷缩起来。
站在外面廊上的缃叶,听见了里面的饮泣。
只是持续了一会儿,竟然变作了笑,几声奇怪的、令人发冷的笑。
那一挂染血的五色丝绦,就紧紧攥在赵霓裳的手心里,似乎还残存着一点余温,就好像那只性情傲娇的鸟儿亲昵地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蹭她的脸颊时那样。
妙师姐说它是神鸟,可在她心里,这只是一只难伺候的笨鸟。
它不喝井水,只吃露水;有时高兴了会衔来远方的小花,轻轻放在她掌心,然后抬头挺胸,嘚瑟地扑棱扑棱翅膀;在她去学宫上课时,它往往立在窗边,但一般夫子才说得一会儿,它便好像困了,眼睛闭上,一下一下点着它的小脑袋打瞌睡;只有回了绮罗堂,当她拿起银梭织布时,纺机的声音会使它格外雀跃,于是会立到她肩头,仿若陶醉地听着……
一切仿佛都随着它的到来改变了。
她小擂台得胜,进了参剑堂,人人艳羡;剑夫子赏识,甚至说她根基虽差,再修炼一阵,却未必不能去报剑台春试;绮罗堂里的诸般事务,也渐渐理顺,她这个副使开始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
命运的改变,好像也没有很困难。
她几乎以为一切都会向好,所有的苦难成为过往,甚至都快要被她遗忘,而未来将是一片光亮。
可原来,都是一场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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