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默许了韦伯伯带着若愚堂一干人等常来接近,是也动摇了原本的立场,希望他接受他们寻来的剑骨。可他终究迈不过自己的心关。哪怕今日站在这擂台之上,万众瞩目,得进前十六,焕发出以往全然未有的光彩,在知情人的眼底,也只是灯油燃尽前那爆出的最后一朵星火,骤然的明亮过后,便是无可挽回的熄灭。
握剑的那只手上,鲜血流下来,凝固在指缝,干涸在剑锋,略带着疲惫的面颊上沾着未干的汗水,王恕收回目光,什么也没说,从台上走了下来。
周满与金不换正在下面等他。
金不换胳膊上也有点小伤,此时刚拿了伤药把自己伤口抹上,一见他来便笑:“行啊菩萨,你这剑练得原来不赖!喏,正好,伤药。”
他把药瓶递了过去。
但周满两手抄着,抱剑而立,一双眼盯着王恕,神情却有些冷,只没头没尾问了句:“为何不用?”
王恕刚接过药瓶,一怔。
周满视线便在他手上伤处一扫,道:“剑法有八式,我知道,你也知道,可刚才在台上,你只用了一式。杀招未必一定用来杀人,且也未必一定能杀得死人,更不是医者就不能用。你为何不用?”
明明可以不必赢得如此险象环生,艰辛狼狈。
王恕回视她,静默了良久,才道:“《万木春》乃是你我一道写就得剑法,也是你我所共用。今日观试者甚众,台下不乏有世家之人。我不愿先用,使人窥知你的底牌,让他们提前想如何对付你——周满,你该是剑首。”
“……”
这一刻,周满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旁边的金不换望着他,也忽然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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