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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仪却道:“方才那一式‘艳同悲’,写得极好。姹紫嫣红,到底付与断井残垣。你已经悟到,这世间门的一切,都将走向寂灭,并不会因为外力而改。我杀人,只是成其宿命,与你写这一式剑法,并无两样。”
他嗓音平和,看上去对人也毫无恶意。
然而王恕清醒至极:“不一样。我写剑法,是因哪怕万木病,万艳悲,过后也总有春来,是因信生;你杀人,却是以死为解。信生与奉死,岂能一样?先生还是另寻高明吧。”
他不欲与此人多言,转身要走。
张仪见了,只道:“大夫对在下,如此防备,心中岂非有畏?”
王恕脚步顿止。
张仪仿佛在探究他:“是怕在下即将要取蜀州剑印,又或者,是口称道异,却怕自己心里实则认同在下当日之言呢?”
王恕终于重新看向他,盯了许久,才道:“不,我以为,恰恰相反。”
张仪眉梢一抬,静看他不语。
王恕眸光深静,仿若有暗流淌过,竟道:“原本我以为,乱坟岗那日,得见先生,或是巧合。可今日先生找上门来,便使我知道,那日也是蓄意为之。可先生既有夺六州剑印之力,呼风唤雨,颠倒乾坤,无所不能,何须对一个将死之人如此礼遇,煞费苦心?所以在下斗胆猜测,或者,先生所谋,只有通过在下,才能实现;又或者……”
他顿了顿,方道:“是这个将死之人身上,藏有连先生都害怕的东西——不该我怕先生,而是先生应当怕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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