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刚到门口的金不换险些一脚把自己绊到门槛上。
周满顿时僵硬。
新倒上的这碗药看上去比刚才那碗还黑,闻起来苦味简直刺鼻!她近乎呆滞地看着,只觉世间最深的恶意果然来自同伴。直到那病秧子挂着一张脸把罪大恶极竟敢不揭发她的金不换一并带走,她也还没想明白,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他怎么会发现?
周满头都大了,实在不想喝苦药,但想到王恕走前的那句威胁,实在怕他明天来把脉看出端倪,到底还是屏了一口气把药灌了。
只是灌完后差点没吐出来。
她放下碗便忍不住骂:“必定是刚才倒药的时候,趁我不防,往里面多加了一打黄连!看着老实,可公报私仇,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恕哪儿有本事在她眼皮子底下加黄连?不过是后面倒的药在炉上熬久了,更苦了罢了。
但架不住周满烦他,骂骂咧咧往嘴里塞了好几枚糖丸才勉强停了。只是看见桌左侧那柄收在鞘中的无垢剑,舌尖翻卷过那一点压不住的苦味,想起后日一战,竟有些难以决断。
夜深人静,她却毫无睡意。
剑门关的寒风在窗外呼啸,有几缕透过没关严的窗缝钻进来,摇晃着灯盏上的火焰,明灭不定。
周满枯坐良久,终究还是推门出去。
学宫各处的星光在地面的积雪上晕染开,宛如一张模糊的画纸,浅淡的一轮素月悬在天边,将她的影子投在前方。
她便垂首,跟着自己的影子,信步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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