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来，裴公私下里一直叫他“李二郎”，现在把称呼也悄悄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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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适之沉默片刻，忽地撩衣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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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书！”饶是裴公一世为官经历甚多，也露出震惊的神色，伸手去扶，他只是不肯起来。这些日子，他老了许多，此时垂着头跪在地上，素白衣衫与鬓边白发相映，看去很有些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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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点隐秘的快意，也有一点戚然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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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公慢慢收回了手，问道：“阿妍中毒的事，你有了头绪？”李适之动了动嘴唇，艰难道：“裴公明察，我……我确有了一点头绪。但……但请裴公勿要追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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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语何解？”裴公勃然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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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适之只道：“是我的过错。是我……未能护持郁卿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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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夫人皱起了眉：“李尚书，你可是遇上了难事？你若是遇到什么难处，裴家也当倾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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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李适之抬眸，望了望他们，“我只怕裴公与我加在一起，也不足以推倒这棵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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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公愕然，静了数息，收起怒色：“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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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适之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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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裴公喃喃，“他……何以如此待我，何以如此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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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河东裴氏的后人，名门子弟，且自少年时便享有神童之誉，做官又早，风度仪态一向绝佳。只是此时，他永远挺直的后背仿佛一瞬间垮了不少，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老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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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适之低声道：“他不愿见我与裴家结亲，怕我们相扶势大，想要我们两家生出嫌隙。”\n\n\n\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