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廷尉的折辱。我虽不如前人轻生死、重荣辱，却也未必能够忍受失势之后，所要面对的诸般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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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汉朝的萧望之、朱博等高官，都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声名而自杀的。他若要这样做，也只能说是颇有上古之风。但……但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我急道：“你……你想想你的儿孙。你若死去，他们便要受人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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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道：“圣人虽寡恩，却不至于在我死后，仍然为难我的儿孙罢。”言中之意，竟是死志甚坚。我也顾不得什么了，脱口道：“可右相他会折辱、凌虐你的儿子。他做事向来赶尽杀绝，你并非不晓得——韦太守已经被贬，他却仍不甘心，定要将其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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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适之皱眉，似在犹豫。我哀恳道：“你……你能不能，只当是为你的儿孙，忍上一回？”历史上，李适之死后，他的儿子李霅迎父丧至洛阳，李林甫寻了理由，将李霅杖杀于河南府，下手不可谓不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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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瞧着我的脸，叹道：“如今我反而庆幸你当初离我而去，今日不必与我一同受辱。王郎中固然未必能登上高位，但……纵是当真穿上了紫衫，也难免一朝失恩之厄。他谨慎适世，定能平安一世，也足以为你遮蔽风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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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男人，常比女人看男人更犀利。李适之说王维“谨慎适世”，倒是概括得极好。王维为人圆滑小心，对李林甫亦有奉承。数年前百官随皇帝去温泉，李林甫向他索讨和诗，他违心称赞李林甫“词赋属文宗”，可见他处世的圆融之处。然而也只有王维这样的人，才能在当下的世道里自我保全，勉强讨一份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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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鬓发苍苍的容颜，心里涌起一种无以名状的难过：“李郎，你……你不要自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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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适之终是摇了摇头：“我这一生，既为我祖父和父亲迁葬，使他们陪葬昭陵；又曾服紫袍、佩金鱼袋，入鸾台凤阁；又曾遇见了你。我这一世，委实不算空活。且我已过知天命之年，便是就此死去，也不为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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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番劝解，他却始终不肯应我，我不由得焦急，只觉历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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