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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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头拄着拐杖走下了马车，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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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九旬，你爹他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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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过花甲的赵老头手有些颤抖，一时之间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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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九旬抓着爷爷的手，大声喊道：“爷爷，父亲说鞑靼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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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靼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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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头口中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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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量站在父亲一旁，指着奔走相告的人群，喊道：“鞑靼灭了，朝廷赢了，大明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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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头原本涣散的目光，浑浊的双目，在这一刻变得有神起来，向前走了一步，摘下孙子搀扶的手，张口牙齿不多的嘴，仰头看天：“现在，让我一个人站着，我不用靠你们也能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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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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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九旬不安地看着，在那张沧桑的脸上，挂出了泪珠，倔强地抓住苍白的胡须，总也不想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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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滴泪水滴落时，已是成串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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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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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量低沉着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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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头没有擦去眼泪，只是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哽咽地说：“终于结束了，终于结束了！芷啊，你听到没有，鞑靼灭了，欺负我们的鞑靼灭了！你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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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量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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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多少年没有提到过母亲了，以为他已习惯了隐藏，习惯了忘记，可不成想，父亲对母亲的思念是如此炙热，如此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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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仇，是家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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