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们不管他本来有怎样的性情与喜好,厌恶什么,惧怕什么,希望什么,只拿同样的一套来向他念叨。
只管让他喜不外露,好不彰显,不偏不倚,不咸不淡。步履徐徐,笑容恬然,眼神祥和,气韵柔澹。一举一动,一吐一纳,言语的每字每句,都合乎模范。只心存仁慈宽厚,仅念着恭谨忠谦。
如同把形状嶙峋的矿石,熔炼成汁,再倒入砂模,范铸成一个合乎准则的器皿或偶人。
不单是玳王,可能很多人,都曾有过,或正在有如此的困惑。
从出生起所学的种种,所立的志向,所行的生计,所成的家业,究竟是为做一个与他人一样的人,还是成就自我?
连兰珏,也曾在夜半灯下,熬红眼用规矩的馆阁体写着可能上司看也懒得看,一卷就丢进卷宗库一万年也不会再被翻开的例行公文时,蓦地想,自己拼命读书,费劲心血气力,换得当下,是否是真正想要。
此刻之我,与之前之后在这个位置上的其他人,真的有所不同?
这世间,有哪里是非我不可的?
何处何人离不得我,而我又离不得谁?
这时夜风送来兰徽嗷嗷的啼哭,夹杂着乳母安抚声。
兰珏心中方才一敛。是了,当下儿子还离不得我,得我养育。
但又忍不住顺着想,若自己也没了,柳家会养兰徽,这孩子总能在世上找到挣扎活着的门路吧。
只是必会很辛苦,与跟着他的亲生老父亲,定是不一样。
不说种种经历,长大后的性情喜好,肯定也截然不同了。
即如眼前这篇公文,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页 / 共1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