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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忘了自己手中握着剑。谈善:“你能明白我想要说什么……是吗。”“别说了。”徐流深厉声:“别说了!”谈善听见自己胸膛中发出的巨大“嗬哧”声,他将那些声音咽回去,气息尽力平稳:“我在那一刻意识到,我当然可以继续在这里陪你,只是我可能会变得不像我自己。”——我会变得不像我自己,而你也变得不像自己。这是我真正害怕的事情。我很快会习惯有人跪在我面前,我二十年来的人格会磨灭在庞大幽深的宫阙中,所有人对我下跪,而我已经忘记了曾经我生活在一个不需要下跪的时代。一年、两年、三年……十年、二十年。然后呢?我要穿上最盛大的华服,变成层层宫阙中一个精美而毫无生气的人偶摆件,变成一个权势地位的符号吗?到那时我可能会接受二十年的寿命和因我而死的许多人,而现在,我没有办法接受啊。而你呢?你要为我杀尽天下人吗?徐流深像是一刹那冷静下来,他力竭撑着剑半跪,单膝“咚”沉闷地砸在地上,而他浑然感知不到疼痛一般,伸手爱怜地抚摸谈善的脸,自说自话:“这与你无关,你回去。瞧见没,顺着那条宫道往前走,有本宫在,没有人胆敢伤你。”“听话,好不好。”他脸上因杀戮而扭曲,血珠喷溅上侧脸,形状妖艳,危险得如同一朵暗夜之花。欺近谈善时却放柔和了声音,用尚且干净的手去触碰他脸侧,低柔轻缓:“回去叫太医给你看看腿,有两处破了皮,别让本宫担心。回去叫热水,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结束。”谈善静静地喊:“徐流深。”“别叫本宫!”徐流深脖子上青筋暴起,其中一根“突突”地跳动。他五指放在谈善颈后,用力朝自己的方向压,恨声:“本宫根本不在乎!”“一人反对本宫杀一人,千万人反对本宫杀千万人。”“血流得够多天底下就不会有第二种声音!”“殿下。”谈善和他额间相抵,只轻轻:“真要如此么。”徐流深压住剧痛的额角,太阳穴附近血管几乎要爆裂开来。不。不能。本宫不能这么做。在本宫面前的人对生命有决然的敬畏,他敬畏一株春天发芽的草,敬畏一株开花的树,敬畏天地自然,敬畏天地自然中艰难生长的每一个人。
而他留在这里,本宫会杀很多人。“殿下,我们都尽力了。”谈善感受到自己的呼吸,仿佛混着血沫从肺腑里呼出来。他忍着咳嗽的冲动,话说得艰难,也吃力:“我有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徐流深脊背颤抖地压弯,他低下头,露出脆弱的脖颈。有什么东西压在谈善胃里,长出成片的荆棘,扎得他想吐。他白皙指尖都是血,手掌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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