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久久不忘,连池镜也不得不有些佩服。这也正好找到理由宽慰他自己,也许是因为西坡本来善良,所以对玉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但也知道这理由很拙劣,所以渐渐有点笑不出来。他将一条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歪着头审视他,“在张家当差一月多少月钱?”
刚一问出口他就后悔了,怎么和他说话总是绕不开钱?好像他没有别的能压过他的地方,除了钱。
西坡其实如今穿得比先前体面得多,张家是官宦人家,在外头跑来跑去的下人就是门脸,不会放任他们穿得破烂。但给池镜那双眼睛一看,仍觉得自己像个花子,尽管心下窘慌,却仍然保持着从容的微笑,“现下一月有三钱银子。”
“三钱——够开销么?”
“糊口是足够了。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怎样花钱。”
池镜点着头,“有难处尽管来找我。”话虽如此说,心里却希望西坡永远不要再出现,可又做不到要他的命。他别着脸 ,向厅外望去,太阳照着光秃秃的场院,规律地爬满地转的纹缝,有种干涩荒芜的感觉。
不知坐了多久,有个小厮寻到这里来,说里头开了席,叫池镜进去,几位堂兄弟也都从外头回来了。池镜便托他领西坡回门房上去,自往里头去了。
门房内因有他们大府和二府的小厮,也热闹得很,开了两桌,大家混在一起说各府里的新鲜事。西坡进去,永泉看见他十分惊诧,言语里听见他是张家的人,和众人皆不熟,便一力邀他在身边坐下,起身替他斟酒。
众人奇怪,“原来你和张家这位兄弟认得?”
永泉笑着敷衍,“张家的人常到我们府里去,怎么不认得?我和他是老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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