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嫁女（九）惜薄命（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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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茂密的草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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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融的春光照在脸上，预料中的灼烧之痛并没有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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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十几只羊在身边悠闲地吃着青草，不远处传来女孩子们童稚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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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蛋鸡蛋磕磕，里面坐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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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出来上坟，里面坐个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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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出来烧香，里面坐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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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出来点灯，掉进河里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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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头最高的女孩子约摸七八岁，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个长长的辫子，长着张鹅蛋脸，眉毛细细的，笑的时候左边脸颊有个小酒涡，分明是小时候的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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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紧牵着玩伴们，跟她们一边转圈一边唱歌，笑声如银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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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被她们的快乐感染，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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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月身后的草地上睡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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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男孩皱着脸“吭叽”几声，忽然张开小手，嘴里爆发出响亮的哭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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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月脸上笑容变淡，连忙松开同伴们的手，把沉甸甸的弟弟抱在怀里，一边轻轻摇晃着他，一边小声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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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哭个没完没了，抓住梅月鬓边的头发，扯得她头皮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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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声招来一个年轻妇人，她气急败坏地冲下山坡，揪着梅月的耳朵教训道：“我说了让你在家好好看着弟弟，你非要带着他出来吹冷风，到底安的什么心？你弟弟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看你爹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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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月低着头不敢回嘴，眼圈隐隐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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