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可悲地想起，当由自己孤独时，唯一能找的朋友，竟是这些对她有所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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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悦饭店，一房一厅的豪华套房里，布兰妮轻快的歌声鼓动了舞蹈因子。七、八个年轻人，年岁都相仿，二十出头，打扮得光鲜亮丽，随著劲歌音符在客厅里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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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不时推著餐车进来，源源不绝地供应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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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蔚呢？”一个从热舞中退下来的女孩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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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间里面。”被问的年轻男人耸耸肩。“老样子，睡她的大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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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敲门，龙虾沙拉送来了，客人们一拥而上，对舞会主人的关心到此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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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的空气是沉窒的，寂缓的，黑暗的。一道双扇的门，将房里房外格成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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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附近人声鼎沸时，蔚蔚才会满足于不开灯的环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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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已习惯她的怪异举止，讲话也不会特别压低声音，他们的[关心]程度，她听得很清楚。讲穿了，就是各取所需，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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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包包里翻出一张纸，纸上有八个数字。这是张行恩家里的电话，有一日部门在做人事资料更新，陈秘书替这在国外的上司校对资料，当她知道之后，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住，趁著陈秘书去盥洗室时，偷偷抄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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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半了，他会在家吗？还是出门酬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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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真来接电话，她该说什么呢？她没有任何理由打电话到他家里啊，尤其她的工作内容，又不会经手到太紧急的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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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听听他声音的渴望是如此强烈，她的手指几乎有了自己的意识，震颤著，按下了话筒上的数字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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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响、两响、三响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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