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断地脱离战阵。
“不许走!”吕布勃然大怒,挥戟杀了身边两个想跑的人;见还止不住逃兵,意欲冲上山头斩旗杀人。这时又闻西首山头上又是一阵乱,竖起一面“徐州人来降”的白旗。陈登、陈矫、徐宣立于旗下,新近降曹的徐州士兵敲锣打鼓也在招呼老乡——霎时间,吕布帐下的徐州逃兵也开了闸!
兖州人东逃,徐州人西窜。吕布突觉一阵凉意,仿佛浑身的血都被抽干了,回头再看——只剩下一群杀得气喘吁吁的并州老乡了。
本来就是敌众我寡,现在又跑了一大半,吕布实在是打不下去了。眼见曹军又已攻杀过来,他拨转赤兔喊了声“撤退!”当先纵马奔出了战阵。他这一逃,所剩将士赶紧跟随,曹军兜着屁股一阵赶杀,不少筋疲力尽的并州兵被乱枪刺于马下。
虽然胜了,曹操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手中令旗颓然落地,长出了一口气:“唉……可算是打完了,惊出我一身汗……咱下山吧!”虎豹骑保着他还未下到山脚,又见史涣纵马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俘虏迎面驰来,离着老远就喊道:“启禀曹公,末将把成廉擒获!”
“快放开他!”有了上次的曹性自尽的教训,曹操赶紧下马,站在山坡上拱手道,“成将军,辛苦你了。”
成廉大腿中枪,又被史涣拖了一阵,脸上模模糊糊都是血,站是站不起来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坐稳。他不似曹性那般倔强,只是叹息道:“唉……此乃天意啊……”
“不是天意,这是人心!”曹操牵着马信步走下山坡,“吕奉先虽有项羽之勇,但士卒百姓又何曾真的归心与他?不修仁德单凭武力,昔日在兖州失败了,今天在徐州也一样会失败。”
成廉半晌无语,最后抬起头来缓缓道:“诚如曹公所言,我家将军实非命世之才。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想起这些年我们的所作所为,末将时常感觉如芒在背啊!”的的确确,吕布的这支人马反复无常又劫掠百姓,已残害了太多的人。
曹操见他颇有悔意,笑道:“吕布既逃,回至下邳定会紧守不出;我若攻城,士卒死伤必多。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夫实不忍再看两家兵将无谓牺牲。将军能不能在城下喊话,让吕奉先开门投降呢?老夫保证,绝不害城中将士性命!”曹操向陈登打听过,下邳是徐州第一坚城,攻坚战势必不好打。
“非是在下不肯,下邳恐难招降。”成廉的口气很坚决。
“未必吧?”曹操冷笑一声,“我观吕布所作所为并无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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