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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走到《万国来朝图》前,指尖重重按在画中。
那道凹痕是他前些酒后捶出来的,那时李承乾刚从高丽带回捷报,朝堂上有人喊出“太子类陛下”,他笑着举杯,指甲却掐进了掌心。
类己,这两个字像毒蛇盘踞在他心底。
他太清楚“类己”意味着什么。
当年他在玄武门引箭时,弓弦震颤的余音至今仍在午夜梦回时惊碎他的枕席。
李承乾眼中的狠厉、权谋,甚至连握兵符的姿势,都像极了镜中的自己。可他当年面对的是李建成的步步紧逼,如今李承乾不过是野心渐显,他就要用父亲的身份举起屠刀?
长孙无忌的话如同一把钝刀,割开他刻意尘封的伤疤。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他带着尉迟恭冲进玄武门,看见李建成倒在血泊里时,脑中闪过的竟是母亲窦氏临终前抚摸他头顶的温软。
如今若在先农坛对李承乾动手,当他下令拿下太子的瞬间,是否也会看见观音婢抱着襁褓中承乾对他笑的模样?
漏壶滴到丑时三刻,铜水滴落的声响忽然与记忆中刀剑相击的声音重迭。
他想起李承乾十岁时在弘文馆摔碎砚台,哭着说“我要像阿耶一样打突厥”。
想起十四岁监国时,这孩子认真思索的摸样。
那些被权力碾压的温情碎片,此刻在烛火下泛着刺目的光。
他可以容忍太子结党,可以忌惮太子握兵,却唯独不能用“母亲”这个最柔软的武器,将儿子逼上绝路。
长孙无忌拾起邸报时,李世民的目光落在“太子活我”四字上。
民间文人代笔的颂文此刻像烧红的烙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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