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月夜笛

世间常情——世间还有多少这样的常情，会叫我在某一天突然想到时不知所措，泪盈于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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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火光渐渐暗淡下去，星月的光却越发皎洁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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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劝啸麟去休息一会儿。待劝得他去后，我又独自聆听了一会笛声，竟渐渐听出笛声中求而不得的凄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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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寄相思于人，谁寄相思于我？我不敢细品笛中意味，心底却忽然忆起师父从前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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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常叫我们放下欲求，不生哀乐。我当时不明白，媚雅亦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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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雅曾有一次大着胆子问师父：“师父，难道我们来到世间不是为了尽享世间欢乐吗？倘若无欲无求，无悲无喜，那跟草本顽石又有什么区别？生命的意义和乐趣又何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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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当时深深地看了媚雅一眼，目光中似乎含着一种隐约的担忧。半响，方轻轻道：“爱恨相生，忧乐相随，悲欢与共，荣辱不二……世间万事无非过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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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雅笑道：“有爱有恨，有情有欲，有笑有泪，有荣有辱，那才是真实的生命。否则，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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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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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和媚雅在回风竹院里的明月竹窗下，曾偷偷议论良久：世间的爱究竟有多么欢乐？世间的情究竟有多么醉人？世间的恨究竟有多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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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媚雅都不曾历经过爱恨情痛，但想像这些却是我们乐此不疲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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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当时媚雅说：“倘若世间的爱足够欢乐，世间的情足够醉人，那么为之承受的痛若和悲伤便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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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否认，当时我心里是赞成媚雅的话的，但当我想到师父看向媚雅时那一抹忧伤的眼神，以及临去时那一声深沉的叹息，我便不能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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