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渡佛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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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宝珠,别睡。”听不见她说话,裴禛的声音越发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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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睡。”苏宝珠低低道，嗓音干得像是砂纸擦过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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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尚算幸运，有根大梁斜斜卡在他们上方,好歹给他们留出一点空隙，裴禛的右手还能活动,便试探着向周围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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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瓷、木屑，还有冰凉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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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摸到一个缺了把手的茶壶，晃一晃，能听到细微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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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禛大喜，递到苏宝珠面前叫她喝水，苏宝珠喝了一口，又推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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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喝了。”裴禛威胁道，“不然我嘴对嘴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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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人，就不能好好说话？”苏宝珠又喝了口，却是再也不肯张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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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禛低低道：“我好好说话，没有人听，只有狠起来，别人都怕了，我说的话才能被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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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片刻，不见她回应，“你在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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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宝珠有气无力“嗯”了声，眼皮愈发沉重，“我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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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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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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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宝珠，不许死，你要是死了，我就杀光你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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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简直不讲道理。”苏宝珠的声音越来越低，气息逐渐微弱，眼睛也睁不开了，“你说过不欺负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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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没法欺负你，可我能欺负你周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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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了，我真的会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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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宝珠，不许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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